【琅琊榜续文】北境烽火（六十八）生日
或许是有萧景琰在旁，隐瞒病况的压力压住了病症，又或许是重回少年时光的片刻嬉笑打闹让他开怀不少，总之整整一晚，梅长苏都没出什么太凶险的状况，只前半夜发烧咳嗽得厉害一些，而且几乎都没怎么咳血，到了夜里四更的时候就退了烧，接着就沉沉睡了过去，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。一睁眼，就见飞流守在床边，正聚精会神的逗弄着两只萌萌的小兔子。
“好可爱的小兔子啊，这是谁送给飞流的？”梅长苏好奇问道。
“水牛。”飞流开心的答道。
听到梅长苏醒了，萧景琰也从外间进来，见梅长苏一脸迷惑的坐了起来，笑问道：
“小殊，今天是什么日子啊？”
“什么日子啊？”梅长苏依旧不解。
“今天是你三十一岁生日啊。”
梅长苏凝神想了好半天，哦，好像是二月初六，确实是林殊的生日。这个日子已经十多年没再提起过了，几乎都快把它忘了。
“那你送他兔子干吗？”蔺晨觉得萧景琰这礼物送的实在是太可笑了，“不会是让长苏炖着吃补身体的吧？”
“小殊属兔啊？”萧景琰一脸梗直解释道。
蔺神医简直无语了，太子殿下送礼果然与众不同，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：
“属兔的人过生日就送兔子，那属虎的就得送老虎是吗？要是属龙的咋办呢？”
“你有所不知，小殊小时候很喜欢小兔子的，”萧景琰很认真的继续解释道，“林帅三十六岁得子，他们父子俩都属兔，所以小殊小的时候很喜欢小兔子。他说他喜欢小白兔红红的眼睛像红宝石，短短的尾巴像小绒球，两只长长的耳朵竖起来简直可爱极了。太奶奶以前就在他生日的时候送过两只小兔子给他作为生日礼物，他就养在自己房里，说那只大的像爹爹，那只小的像自己。还说每次喂给小兔子萝卜和菜叶，大兔子总是先让小兔子吃，等它吃饱了自己再吃。”
“他在自己房里养兔子，这……”蔺晨对这段林殊童年趣事显然大觉吃惊，“弄得满屋子兔子的臭味儿不说，简直毫无将门之风嘛，他老爹不得捶他？”
“林帅还是很宠他的，”萧景琰纠正道，“说起来这对于一个身份尊贵的世家公子来说算是一件蛮出格的事了，不过林帅说为将之人虽应有杀伐决断，但毫无慈悲之心可不行，会成嗜杀狂魔的。喜欢小动物说明咱们小殊有爱心，养吧养吧，高兴就行。”
这个说法基本上得到了蔺神医的认可，他也就终于闭了嘴。
不过萧景琰要给梅长苏过二月初六的生日，蔺神医心里总还是觉得有点儿别扭似的。因为他的好朋友是梅长苏，不是林殊。梅长苏的重生之日是正月十九，偏偏已经过去了。想了想又开始酸溜溜的抱怨：
“早知如此，就该在正月十九那天给你把生日过了。这下可倒好，让太子殿下抢了先手。都没让你在再造那日奉点儿什么东西上来孝敬过我，真是太亏了。”
其实正月十九也好，二月初六也罢，无论在瑯琊阁还是在江左盟，这十来年本没一个人张罗要给他过生日的。原因也很简单，林殊早就只能活在记忆里，母亲晋阳长公主也已故去，这个日子只会无端的惹起梅长苏的伤心事来，自然没有哪个脑子进了水的人会为他张罗这个生日。不张罗梅长苏那个生日则是因为，蔺大公子都说了，长苏的命是过一日少一日的，过生日是为了庆贺他离鬼门关又近了一步吗？不过既然生日的事萧景琰都张罗了，蔺晨也就趁此机会磨磨牙。
“正月十九那天我被打得好惨好吗？”梅长苏想了想，有些无辜的答道。
“你自己抖威风逞强，这会儿又抱怨被打得好惨了，”蔺晨也才想起来那天确实还有那么一桩事，撇了撇嘴恨恨的指出罪魁祸首，“那天是谁一个劲儿的嚷嚷下令军法处置的啊？”
“谁知道我那天那么倒霉，追风就惊了马闯到麦田里去了呢。要是没犯军法，你以为我挨军棍上瘾吗？”梅长苏明显一副受害者的表情。
“要怪你怪追风啊，还有送你追风的人，”蔺晨当着尊贵的太子殿下的面，很不客气的直指问题所在，“还是名贵的战马呢，这脾气也太倔了些，说受惊就到麦田里抽风。”
“怎么说着说着拐到我身上来了，”没几句话，萧景琰发现黑锅转眼又到了自己头上，于是赶紧分辩道，“马是我给的不假，可军令是哪个整天让人操心的家伙下的来着？小殊这次的惊人之举可又害我不浅，母妃知道了之后一个劲儿的骂我，说你是怎么照看小殊的？差点儿就让我去林帅牌位前罚跪了。”
“又害你不浅，”蔺晨似乎听出点儿弦外之音，“看来长苏这家伙不光祸害过我啊……”
“本性难移没办法啊，很小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祸害我了，”萧景琰开始诉苦，“后来我们俩一起上战场，一次混战之中，我的马为流矢惊逸，我便被它甩了下来。紧接着敌军就围上来了，其他亲随很快都走散了，只有小殊很快找到了我。这家伙这下又寻到了欺负我到机会，举起马鞭就开始抽我，边抽边骂，说你个糊涂兵，你们七殿下哪里去了？找不到人我抽死你！其实以他的功夫，就算不用这一招，那几个敌兵也不是他的对手啊。”
梅长苏对萧景琰记仇能记这么久也是无语了，颇不耐烦的解释道：
“周围敌兵是不多啊，但是万一暗处有埋伏呢？我那不是为了稳妥吗？我那样挥马鞭子一抽，那些没脑子的敌兵以为你我都是虾兵蟹将，七皇子早跑别处去了，骗走了他们，咱俩这不才稳稳当当跑掉的嘛。”
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玩笑了一会儿，之后又聚齐院子里所有照顾梅长苏的护卫一起吃了顿长寿面。午饭过后梅长苏又开始发起烧来，萧景琰一直给他擦汗敷冷帕子，正心疼得要命的时候，列战英匆匆进来说金陵有要紧的消息传过来。
梅长苏见萧景琰再次进来的时候神色很不对劲，忙问道：
“是不是京城出事了？”
萧景琰点点头：
“母妃来信说父皇病势突转沉重，要我速归。”
